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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恭王李泰,字惠褒唐太宗第四子也。始王宜都,徙封衛,繼懷王後。又徙封越,為揚州大都督。再遷雍州牧、左武候大將軍,改王魏。

位比儲貳

泰好士,善屬文,太宗詔即府置文學館,得自引學士。又以泰大腰腹,聽乘小輿至朝。司馬蘇勖勸泰延賓客著書,如古賢王。泰乃奏撰《括地志》,於是引著作郎蕭德言、秘書郎顧胤、記室參軍蔣亞卿、功曹參軍謝偃等撰次。衛尉供帳,光祿給食,士有文學者多與,而貴遊子弟更相因藉,門若市然。泰悟其過,欲速成,乃分道計州,繙緝疏錄,凡五百五十篇,歷四期成。詔藏秘閣,所賜萬段。

後太宗幸泰延康坊第,曲赦長安死罪,免坊人一年租,府僚以差賜帛。又泰月稟過太子承乾遠甚,諫議大夫褚遂良諫曰:「聖人尊嫡卑庶,謂之儲君,故用物不會,與王共之,庶子不得為比,所以塞嫌萌,杜禍源。先王法制,本諸人情,知有國家者必有嫡庶,庶子雖愛,不得過嫡子。如當親者疏,當尊者卑,則私恩害公,惑誌亂國。今魏王稟料過東宮,議者以為非是。昔竇太后愛梁王,封四十餘城。王築苑三百里,治宮室,為復道,費財巨萬,出警人蹕,一不得意,遂發病死。宣帝亦驕淮陽王,幾至於敗,輔以退讓之臣,乃克免。今魏王新出閤,且當示以節儉,自可在後月加歲增。又宜擇師傅,教以謙儉,勉以文學,就成德器,此所謂聖人之教,不肅而成也。」

謀奪東宮

太宗又敕泰入居武德殿,侍中魏徵亦言:「王為陛下愛子,欲安全之,則不當使居嫌疑之地。今武德殿在東宮之西,昔海陵居之矣,論者為不可。雖時與事異,人之多言,尚或可畏。又王之心亦弗遑舍,願罷之,成王以寵為懼之美。」太宗悟,乃止。時太子承乾病蹇,泰以計傾之,乃引駙馬都尉柴令武、房遺愛等布腹心,而韋挺、杜楚客相繼攝府事。二人者,為泰要結中朝臣,津介賂遺,群臣更附為朋黨。

承乾懼,陰遣人稱泰府典簽詣玄武門上封,太宗省之,書言泰罪,上怒,即遣捕詰,不獲。既而太子敗,太宗陰許立泰,岑文本、劉洎請遂立泰為太子。長孫無忌固欲立晉王,太宗以太原石文有「治萬吉」,復欲從無忌。泰微知之,因語晉王:「爾善元昌,得無及乎?」王憂甚,太宗怪之,以故對,上憮然悟。會召承乾譴勒,承乾曰:「臣貴為太子,尚何求?但為泰所圖,與朝臣謀自安爾。無狀之人,遂教臣為不軌事。若泰為太子,正使其得計耳。」太宗曰:「是也,有如立泰,則副君可詭求而得。使泰也立,承乾、治俱死;治也立,泰、承乾可無它。」

失勢遠謫

即幽泰將作監,解雍州牧、相州都督、左武候大將軍,降王東萊。因詔:「自今太子不道、籓王窺望者,兩棄之,著為令。」然太宗猶謂無忌曰:「公勸我立雉奴,雉奴仁懦,得無為宗社憂,奈何?」泰尋改王順陽,居均州之鄖鄉。太宗嘗持泰表語左右曰:「泰文辭可喜,豈非才士?我心念泰無已時,但為社稷計,遣居外,使兩相完也。」貞觀二十一年進王濮。高宗即位,詔泰開府置僚屬,車服羞膳異等。薨鄖鄉,年三十五,謚曰「恭」,贈太尉、雍州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