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巢刺王元吉小字三胡。高祖兵已西,留守太原,封姑臧郡公,進齊國,總十五郡諸軍事,加鎮北將軍、太原道行軍元帥。帝受禪,進王齊,為并州總管。

初,元吉生,太穆皇后惡其貌,不舉,侍媼陳善意私乳之。及長,猜鷙好兵,居邊久,益驕侈。常令奴客、諸妾數百人被甲習戰,相擊刺,死傷甚眾。後元吉中創,善意止之,元吉恚,命壯士拉死,私謚慈訓夫人。

劉武周略汾、晉,詔遣右衛將軍宇文歆助守。元吉喜鷹狗,出常載罝罔三十車,曰:「我寧三日不食,不可一日不獵。」夜潛出淫民家,府門不閉。歆驟諫,不納,乃顯表於帝曰:「王數出與竇誕縱獵,蹂民田,縱左右攘奪,畜產為盡。每射於道,觀人避矢以為樂。百姓怨毒。不可與共守。」有詔召還。元吉密諷民詣闕請,乃得歸。武周以五千騎屯黃蛇嶺,元吉使將軍張達以步卒百人嘗寇,達辭兵少,強之,至則盡沒。達怒,導武周陷榆次。元吉保祁,賊急攻之,遁還并州,賊張甚。元吉紿司馬劉德威曰:「公以老弱守,吾率銳士拒賊。」因賫寶物、攜妻妾夜出,委軍奔京師,并州陷。帝怒,自是嘗令從秦王征討,不復顓軍矣。

尋授侍中、襄州道行臺尚書令、稷州刺史。秦王圍東都,竇建德來援,王以精騎逆戰,留元吉、屈突通守,而王世充易之,輒出兵,元吉設伏劫之,斬首八百級,禽其將。東都平,拜司空,賜袞冕服、鼓吹二部、班劍二十人、黃金二千斤,與太子、秦王得三爐鑄錢。累進司徒,兼侍中、并州大都督。

秦王有功,而太子不為中外所屬,元吉喜亂,欲並圖之。乃構於太子曰:「秦王功業日隆,為上所愛,殿下雖為太子,位不安,不早計,還踵受禍矣,請為殿下殺之。」太子不忍,元吉數諷不已,許之。於是邀結宮掖,厚賂中書令封德彜,使為遊說,帝遂疏秦王,愛太子。元吉乃多匿亡命壯士,厚賜之,使為用。元吉記室參軍榮九思為詩刺之曰:「丹青飾成慶,玉帛禮專諸。」元吉見之,弗悟也。其典簽裴宣儼免官,往事秦府,元吉疑事泄,鴆殺之。自是人莫敢言。秦王嘗從帝幸元吉第,伏護軍宇文寶寢內,將以刺王,太子固止之,元吉慍曰:「為兄計,於我何害?」

突厥郁射設入圍烏城,建成薦元吉北討,乃多引秦王府驍將秦叔寶、尉遲敬德、程知節、段誌玄與行,又籍秦府精兵益麾下。帝知之,不能禁。元吉承間密請害秦王,帝曰:「是有定四海功,殺之無名。」元吉曰:「王昔平東都,顧望不即西,散金帛樹私惠,豈非反邪?」帝不應。太子與元吉謀:「兵行,吾與秦王至昆明池,伏壯士拉之,以暴卒聞,上無不信。然後說帝付吾國,吾以爾為皇太弟,而盡擊殺叔寶等。」率更令王晊密以謀告秦王,王召僚屬謀,皆曰:「元吉戾很,使得誌,且不能事其兄。往者護軍薛寶以元吉字合之,其文成『唐』,元吉喜曰:『但除秦王,取東宮如反掌耳!』為亂未克,已復傾奪,大王不蚤正之,社稷非復唐有。」秦王由是定計。

死年二十四。子承業為梁郡王,承鸞漁陽王,承獎普安王,承裕江夏王,承度義陽王,並伏誅。貞觀初,改葬,追爵海陵郡王及謚。後改封巢,以曹王明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