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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切,綠林之豪也,出沒淡水間,或云彰化人。少失怙,事母孝,故尤敬節婦。聞有饑寒者,即分金與之。切為盜,每使人知;先以粉畫壁上為圈,夜即至。雖伏人防之,莫能免。然其所盜者,多土豪墨吏;而濟困扶危,人多德之。里有少婦,夫死家貧,鄰人愛其色,議以五百金納為妾,婦不從,每夜哭。切聞之,歎曰:「是當全之。顧安所得金?」當是時,大隆同陳遜言攬辦料館致富,切登其屋,抉兩瓦,縋而下。天寒夜黑,遜言方臥榻弄煙,一燈瑩然。見切至,延之坐。切亦就榻弄煙。遜言微問曰:「子此來,有何需?」曰:「然。」出鑰與之。切啟匱,出千金,復臥而弄煙。遜言曰:「夜深矣。我命人將往何如?」曰「無須。」即出口號,有一人自屋下,裹金去。切亦猱之上。旦日至婦家,告其姑曰:「汝婦賢,胡可賣?然汝為貧計,不得不如此。今吾以五百金贖汝婦,又以五百為衣食費。汝其善視之。」婦聞言,欲出謝。切不顧而去。越數夕,遜言獨坐,有物墜庭中,聲甚厲,急呼家人爇炬視之。見一布囊,上繫小箋曰:「前蒙厚惠,得了一事。今獲此物,敬以相酬。伏維笑納。」啟之,則煙土二十也,價可數百金。

切身頎而長,貌溫雅,目光炯炯,左手爪長寸餘。每為盜,以湯柔之,束以皮。嘗一日為官所捕,切跪地上,但搖左手曰:「小人文弱,何敢為盜?」官笑釋之。或告之曰:「以子之材,何不入行伍,取功名,而自屈若是?」切慨然歎曰:「今之擁節鉞者多昏瞶,誰復能於風塵中識壯士哉?」自是忽不見。或曰,切葬母後,去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