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招華

中國毒梟

劉招華者,中華人民共和國毒梟也。福建福安賽岐鎮人。一九六五年三月五日生。幼雖頑,孝而敏。母鄉,身弱恒病。華六歲,為素食祈福。二年,次姊月春與焉,期年而廢,而華持至母沒。十二歲失怙。兄姊四人,家貧甚,皆蚤輟學以與農事,強給資用。而未輟華。時市之序以福安一中為上,學而優。常謂人曰:「所學皆廢也,必為富。」稍長,為鎮汽修廠學徒。高二時,私詣街道幹部,以家貧將自投軍,乃役於武警福州邊防支隊。稍任正排職幹事,代司務長,貪公款百餘元,見懲。八九年十二月,遷業為福安市人民法院司法警察,月俸五十六元。黽勉精職,數見表彰,嘗立三等功。同人咸稱以謙謹溫良。罪犯有力,三吏不得持,而華獨服之。人以為無害。上司亦頗任之,擢使攝招商引資事。遂多交長吏及中外賈人。居常病其庸慊,自認所效之蕃,而理有得焉。遂利通與臺灣行商,為販私偷漏,因識毒品。九四年十二月去職,陽言經商,私試製冰毒。於是歸里,诪張鄉民長吏,貰地建廠,上府亦期許之。及竣時,遐邇來賀。爾乃豢惡犬屏鄉人,以密製毒。九六年七月五日,福州吏繫二毒販,繳毒十斤,質極高。過堂坐販毒當死,始供華。而華居席旁聽,以是蚤遁去,安匿於福州雪峰寺。吏則執之無獲。張追胥令,亦無果。自是亡命,浪跡輾轉。

其素擅化於學,中學時省競得高第。先時世所製冰毒者,必由麻黃素,然為令所禁,不得。華尋它徑代之,乃自成。顧苦其為散而非晶質。便攜鈔詣西安交大教授朱某,詐言製瘦體藥,特請結晶之法。教授點檢驗其言,身授之,遂開世之先河。及自里出亡,猶攜新版化學書,且行且習,欲益善其術。

陳炳錫者,廣東普寧流沙鎮赤水村人,亦大毒梟也。五六年生,少孤,家貧,母腿疾恒病。學蚤輟,與兄耕事母。妻同村人陳寶玉,頗有色。初舉一女,欲得男,恐資不敷,以遺諸人。及改革開放,承鄉之經營,以辦廠制服、笠發家。置宅市中,又另貰廛所寓樓下,貨魚以供人玩。雖久居市,多施惠里。凡歸,每就蘭若禮佛,結緣無數。且建黌修祠,名遍諸碑,惟悉非在首,然所資以百萬計,人稱賢豪。初販白粉,多銷於花旗暹羅,而勢不得遂。

九八年,華至普寧,因人覿炳錫,說其術,欲共謀成事。偶言良久,志好相投。得資百萬,設廠炳錫里以徵其術。既得冰毒數百公斤,大重於炳錫。然其間穢水汙陂,鄉人所畜魚盡死。耆老豫焉。華恐事發,急徙械具於銀川。炳錫於是加資三千萬,擴廠製毒,期均取其利。九九年一月至十月內,產十二噸有奇。分輸迴廣州普寧以售。

譚曉林者,四川樂至縣人,原名明林,亦大毒梟也。六二年十二月生。農家子,以家貧高一輟學。嘗為鄉中倉閽。八六年去蜀入滇,務工邊境。越二歲,取妻楊氏,其父則緬甸大毒梟也。八九年移居緬北,始販毒。九二年妻為嗜毒者所害。同年相識一緬甸大毒梟,為其婿,遂居勐古。初販毒於暹羅緬甸之境。九五年後,銷毒於內。國中所售之毒,嘗半出於林。資產達四億餘元。募故卒為私兵,凡二百七十人,械皆從美式。雄踞一方,人稱緬北毒王。而捕差詗之久。

林與炳錫素相善,內外交通,以銷白粉。九九年十一月四日,吏暗尾其從至廣州郊外倉中,即捕之,俱得其貨。又得報華之所在,立往拿焉。而倉中吏既收犯與贓,將去,閽適曰:「彼倉於側者恒鎖之,頗異。」斯正炳錫所以儲冰毒也。便啟倉,但見箱盒盈積,上至於頂。取其一,查為冰毒,大疑。遂出之,窮日而絕,至於遍陳毬場。驗之,乃概如前,凡五百五十四箱,重十一噸餘,盡冰毒也。上下聞之無不愀然變色,皆以至死不能睹此狀。後率此一朝所得,乃倍於當年舉世之獲。

至若華與炳錫在廣州,悉倉之開,知事敗,謀欲出亡。華亟返宿處,將治裝。見店前駐警車一,心稍異之,入,以防火道乘樓。而諸便衣吏衹以電梯先行,方入其室搜焉。華至,見門內人,即反。避吏間出,覓單車,踏去。是時差館設卡封城,畢檢所出入車。而華一路徐行,略無沮截,逕出於城,直至天河,始招車之廈門,居然遁去。自是,公安部為華舉國購賞矣。

而陳炳錫之亡,由交趾,至暹羅,終被繫。零三年移交廣東。猶自詡為天下冰毒王之首。零九年一月九日廣州伏法。

譚曉林則零一年四月廿日被捕於緬甸。蓋其從見繫于雲南,竟供林也。廿三日,中國使使緬甸,解林回國。其私兵揚言:或劫人,或殺之,不遂。零四年六月廿五伏法。

華則變姓名,詭蹤跡,初至武夷山。後竄於青島,賃屋售彩票。兩千年初,又輾轉入桂,至於桂林。化名李森青,浼人落戶全州,胥吏不查,因登籍。遂以富商置墅桂林郊,來往鄰人,出入不避。且置林場樹紅豆杉,斥資千萬,深為諸鄉長吏所重。室嘗入盜三人,搏之,生擒其首。桂林晚報記者造訪,笑為指點,像暴於報,整版以敘,一時名揚。

零四年十一月廿四,方外食,見購賞於電視中,張其像。頗自得意,而指之笑問店家曰:「可似我耶?」答曰:「非然,何戲乎,安如君哉。」賡食,談笑良久乃去。逕亡不歸,及陽朔鎮,有雷達站固廢之,匿其中。又使其從棄車於桂林車站,乘公車返。而捕差亦得報,亟往其居,不獲。迨差人蹤跡於雷達站時,華蚤遁去。但見洞口徒餘「李森青到此一遊」之語,深入之,則見其本名於壁上。蓋其亡也,所託名有「劉彬彬、劉森、劉林權、劉林楊、劉桂森、李森青」之類,所營公司亦為「森森」,以其造五行闕木,所以補焉。差人亦因名捕華之事為「啄木」。

是後華去桂返粵,至廣州。歲杪潛歸里。翌年誕日,終為吏所執。即訊之,驗其名,對答自若,曰:「必我也,何言此為?」問其犯事,曰:「爾知,我知,何須問哉?」又謂吏曰:「凡所欲知,列書於文。莫圖智勝於我也。」零六年六月廿六日廣州過堂。其間數訊鞫,粲然曰:「我所製毒,素無內售,只外銷也。彼嘗以黑土開我門,我亦以冰毒售其人。尋常之理也。」又自得曰:「製毒非我所矜,所矜者紅豆杉也,以固之林場,舉世莫敵也。」記者訪之,曰:「凡人皆有死,夫老病何異於銃決哉?」

翌年同日,讞大辟。零七年廣東省二審開庭未果。零九年九月十五日,藥死伏法。有言曰:「但欲歸鄉一覘父冢耳。」

初取同鄉吳氏,舉一男。亡命時再取於湖南,舉一女,後奪休。又取建陽李氏,舉一男一女。凡四子。餘不詳。

世人聞其生涯,皆嘆之,以為傳奇。惜其用智而不軌也。至於猖獗,終自取矣。